#真的很喜歡這個門派,所以記錄一下,一路走來的感觸ww
正文:
西子湖畔,山莊聳立。樓外樓前的廣場上,一個孩子氣喘噓噓的飲了一口大師兄擺放的茶。
他手轉輕劍,身後重兵點地,自從舉得起重劍的那個年歲開始,他即是藏劍山莊的弟子。這西子湖畔的一筆一墨,都融於劍法之中,而每個西湖弟子,都在學著演繹。
「師父,您面前的桃樹落得好漂亮。」
每到山莊弟子的打坐時間,他總喜歡窩在師父身邊,喃喃著山莊的景色又起了什麼變化,今日又歸來抑或是送走了幾個弟子。他打從心底的佩服著師父,藏劍山莊大莊主葉英,那個賜予他正陽之名的人,雖雙目已盲,山莊的一景一物,卻是瞭若指掌。
「是麼,又到桃花飄落的季節了。」葉英左手輕捻,執起一片墜落肩上的桃花粉瓣。
「師父,這季節,又有好多弟子畢業了呢!」
孩子揮舞著白細的雙手,豔陽之下,小小的掌心有著薄薄的繭和一點點的擦傷。那是長年練劍的人終生的標記,就像他握著師父的手時感覺到的一樣。
「有一天你也會走出這山莊,而當你將來路作歸途時,這藏劍山莊,將是有你守護的地方。」
想最初多少輕狂,一招一式淹沒在西子的劍法之下,此去經年,留給他的只有腦海中無染的家鄉,和一胸的坦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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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每天夜裡,總會被凌厲的風聲喚醒,推開外房的紙鳶門,赤腳走出樓外樓後方二樓的小臺上,夜晚的西湖微冷,月光在水中粼粼蕩漾。
而那個人在皎白的銀紗下,手執輕劍,旋舞如墜落的殘花。黃衫烈烈,劍勢輕昂,他不知道那是不是傳說中的心劍之法,他只知道師父手掌殘劍,卻是劍光如芒。
西湖的晚風竄過衣領擾動了鼻翼,他不經意的打了個噴嚏,庭院中的那人劍身煞止,霜白的髮在空中微揚,淡輝的雙眼望著來聲的方向。
「徒兒,這樣的時辰,不睡麼?」
「師父也是啊…」他揉了揉鼻子,小聲的道。
只是一個眨眼,那人輕足點地,如無聲的片羽落在他身旁。
「那睡吧,別驚擾到你師兄姐了。」
葉英說著背過身往內室而去,長袍拖地,發出沙沙的安眠聲,他背後只有那麼一把單薄的配劍,卻有光芒流動,堅強的守護這山莊。
後來,他依舊每晚偷偷的靠在後陽臺上,觀亭中的人舞劍,看著後院桃樹的開落,看著從初春到霜降。
他想師父一直都是知道的,這山莊的一草一木,一舉一動,誰離開了而誰又留下。
而輪到他離開的時候,師父沒有來山莊的門口送他,只是在他平常打坐的地方,靜心感受著桃花的墜落,湖水的響動,就像他從未離開一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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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回來的時候,他以不再是當年偷偷在陽臺上觀望,單純而無憂的藏劍弟子。然而山莊,還是最初的那個山莊,師父也還是坐在那裡,身邊環繞著他的師弟師妹們。
「徒兒,歡迎回來。」
在他默默的走上樓外樓的階梯時,葉英開口說道。
「師父還是一樣,什麼都知道呢。」
他停下了步伐,身後的嵐塵金蛇漾著不祥的光,新進的師弟妹們好奇的看著。
「這裡,只要我還在的一日,都是你可以回來的地方。」
葉英的身形絲毫未動,就像這一整座,未曾動搖的藏劍山莊。
他早已看過紅塵中的世故人情,看著曾經親身走過的地方遍地哀鴻,見識了馬嵬驛的江山垂敗,皇家昏愚。
江湖上多少衛道之士,假正義之名混是非之淆,於是他選擇走過那枯索的三生路,從此罪大惡極,十惡不赦。
他的劍下斬過多少同門的血肉,身上又烙印了多少劍傷,而今藏劍山莊的莊主,賜予他正陽之名的師父說:
「這裡,只要我還在的一日,都是你可以回來的地方。」
背上的劍越來越沉,承載了太多的來路和傷痕,而他不知道他也有淚,在他踏出山莊的當年之後。
淚落西湖,清如西湖。
「師父,您還會在夜半舞劍麼?」
千言萬語,傳達出的只是這麼無關痛癢的一句。
「你想看的話,舞給你看又何妨?」葉英輕笑。
微風撫過,又是桃花落的時節。江湖走一回,卻沒有一處風景比得上,藏劍劍法中的山水流霞。
(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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