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人常道:一入劍三,繪師文手不回頭。
#上次發文是八月阿我的媽媽wwww期中不能上線剛好偷生文XDD#
正文:
「小朋友,妳怎麼一個人在這裡?」
第一次見到那個女孩的時候,她坐在天策府外佈滿裂縫的破敗台階上,栓在一旁的馬匹皮膚紅亮,襯著身上一道道戰火的印記,一雙黑眼精直勾勾盯著女孩手上搓弄著的皇竹草。馬草的葉梗微微分岔開了,像是這牆面的龜痕。
府中春草深藏,卻不見昔日的馬鳴蕭蕭。
「師傅說…要在這裡等他回來。」女孩仰臉看他,ㄧ雙眼神清亮得彷彿不容於世。
「…妳師傅?」
女孩說了一個名字,一個七年前跟著戰火灰飛煙滅的名字。
「師傅說…他七天後就回來。他給徒兒起名字,叫做七日。」
女孩說著似是自言自語的轉開了目光,她小小的手將馬草遞到馬匹面前,牠ㄧ口嚼下,嚼盡了七年來的日日夜夜。師傅沒有回來,當年的天策鐵甲將士也沒有回來,二十萬的大唐鐵膀,只餘戰場上的一縷狼煙青漫。
回來的只有師傅當年的戰馬,出生入死的搭檔,拖著滿身血汗,誰能道是赤血寶馬。
一朝鮮衣怒馬,而今人在何方?
他站起身,手按身後沉甸甸的雙劍。想到此行至天策府停留數日,實是戰後經年,藏劍山莊重建已成,雖仍傷害未平,卻終於有餘力救助當初並肩作戰的友軍。
「大哥哥,從哪裡來?」
待他談妥自府中出來,那女孩站了起來,高大的紅馬亦步亦趨,烏黑的雙瞳審視著他,馬尾高傲的甩盪。
「我是西湖藏劍山莊弟子,前來協助你們重整軍心。」他雙手握拳作揖。
對一個小女孩行正式的拜禮,因為他葉家子弟最清楚不過,天策府沒有孩子,只有「軍人」。
「七日,妳可有原本姓名?」他思考良久,問道:「妳若願意,我可以收妳為徒,天策槍法為敢言己精通,卻是略知一二。」
安史之亂,斷送的不只這一對師徒、一個師門、一片江山。
他等的人也未曾回來,尋獲的只有掛著他所綁上的流蘇的那柄槍桿。
「師傅說我姓唐,名喚七日。七日之內,大唐安定。」
有沒有原本的名字呢?或許消磨在這些年歲裡了。以國為姓,以日為名,她的師傅想守她也想守這山河。
而今山河已破,卻終是留了一個希望。
「好,唐七日。妳可願隨我回藏劍山莊,我願教與妳天策槍法,若日後妳心也所改,也可學習我問水劍法。」
女孩沒有沉默太久,她只是遠眺了眼殘壁上斜傾的夕陽,然後跪地喊了聲:「二師傅。」
這幾日來他才明白,她早知道天策府已經不在,她和她的師傅一樣,等的只是一個企盼。
後來,她出師回鄉,當年的二師傅陪著她策馬歸來。那年的斷垣殘壁還在,四周青草油油,馬蹄聲昂揚。演武場上練兵聲響盪,仿佛幼時的時光。
「師傅,原來...一直沒有重建嗎?」
她走到廣場,輕放下一罈骨灰。是大師傅那匹劫後餘生,和她相伴了十來年的戰馬。
「是阿,但是妳看…」他指了指演武場,「有些東西並沒有失去,只是慢些回來。」
那年,天策府殘存的親眷不願抹去這斷壁傾牆,他們要為遠去的戰士留下唯一的刻劃,那是二十萬鐵甲存在過的證明。
而今北風烈烈,她再次站在這裏,聽見了震天的軍響和馬匹的複沓。
「二師傅。」
「嗯?」他慢聲應道。
「謝謝你。」
長槍獨守大唐魂,是我東都好兒「狼」。
[完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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