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國師大人~~!!!!!!!!」
一聲拉長的清嗓滑過尚未完全升起朝陽的天際,直直穿透了斂寧居的平靜……。
「稜…現在是凌晨三點………」西優席文非常疲憊的看著衝進來一掌拍在他的公文上的人,
至於為什麼國師的業務繁忙到半夜三更改公文呢……據說是因為年末的最後一天廣場上有盛大的煙火秀,於是有工作在身的國師大人就被殿下拖出去玩了一整天……,直到凌晨十二點才被放回來。
「我當然知道時間,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,您已經沒陪我跨年了,不能再浪費這新年的一分一秒,我『今天』休假,我們快出去玩吧!」
基於稜完全不給人拒絕空檔的態度,公文都沒看完的國師這下連覺都不用睡了……。
「……我的公文怎麼辦……」西優席文無語望天,
「您什麼時候這麼熱衷於工作啦?」稜拖著他往街上走去,
「……我只是覺得沒改完陛下會找麻煩……」某人表示無奈。
「現在過年呢!暗部都放假啦!!走,去玩。」
天行使的行動力是非常強的,說走就走,雖然現在是凌晨三點……。
* * *
「到底……要去哪裡阿……」
熬夜被拖來爬山的西優席文覺得自己要死了。
「快到了,執行任務偶然發現的地方,時節應該差不多了。」
稜回過頭,神情意外的認真,微傾的山道上,晨曦已漸染東方,曙光投射在他沒有刻意掩飾的紫瞳中……如凝石般圓潤而光亮……,他彷彿從那眸中看見當年祭靈族那幽美的山谷,當年那個會哭會笑的青年……。
當他們沿著山道爬上盡頭,走在前面的稜興奮的朝西優席文招手,陽光已大盛,西優席文顧不得喘氣的趕過去,然後在那道路的末終,狠狠的愣了……。
爬升的山道在他們面前陡然驟降,在他們面前開展出一整個環山而繞的盆地,原本應該是翠綠一片的草地,在冬與春的年節中,被落英繽紛的茶花開滿,形形色色的花朵與天香繚繞而來……在他沉重的生命裡,已經許久沒有這麼多的色彩了……。
「很漂亮吧?國師大人?」
稜像獻寶似的表情令他忍不住笑了出來。
「笑什麼!這裡只有我知道呢。」他說著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,一把抓住西優席文就往山壁邊滑落……。
「喂!!!」
兩人重心不穩的墜落在花叢間,黏了一身的花花草草,碗公大的山茶花近在眼前。
「國師大人,我希望您開心一點阿。」
稜一個翻身壓在他身上,神情不似平時的嬉鬧,紫色的眸深深望進他眼底。
「……我現在……是開心的。」
不自覺的一手撫上稜清麗的側頰,他說什麼也不能讓眼前的人失望阿……,這谷地如他遙遠的家鄉,幽靜而封閉,或許也勾出了一絲絲的甜味吧……。
「是嗎?您開心最好了!那我們去裸泳吧!!」
身上的人突然非常有精神的跳起,然後往山谷的中心奔去。
「……」
他果然不該太認真………………。
原來不是來看山茶花的嗎?原來不是嗎………。
在花團錦簇的中央,綿延著一條清淺的河流,蜿蜒過所有花根,收攏著所有花香,原來這是一個開滿山茶花的河谷。
「快下來吧,國師大人,您是不是一天沒洗澡啦?」
優美的身形在粼粼的水中如人魚,優游的姿態美麗卻引人遐思……。
「我真的…該下去嗎……」
(愣)
冬末初春的河谷,春色已無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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