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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:
他睜眼的那刻,鳥語芬芳,彩墨在空白的眼角暈開,渲染成一片陌生的花谷空悠。
這不是他熟悉的,胡馬嘯嘯,走石飛沙。
「醒了,就起來用藥吧。」有個溫薄的嗓音將他拉回當下,他這才發現,眼中所以為的雲霧,正從藥臼中裊裊升起。
它繞過吱啞的床板、樸寡的窗架,行至門邊,有一人黑髮及臀,紫衣黛色。
「你是…?」他開口,才知自己聲音喑啞,喉頸隱隱作痛。
「我是萬花谷裡,負責看照你的人,你可以喊我大夫。」那人端著一碗熱騰的藥湯,輕緩的舀滿一勺,要他飲下。
「我斷你今日若能甦醒,往後應無大礙,靜養即可。」
藥湯苦澀,突然一陣噁心湧上,他不小心嘔在純白的床褥上。
「別急,喝慢些。」
那人卻不慍不怒,好像煎藥的慢火,慢煮方長。
✽✽✽
後來,他在萬花谷將養了一年,那個人告訴他,他在戰場上垂危,傷筋動骨,差一點就慘遭割喉之禍。這一年裡,他望不見當時黑鴉盤旋的戰場,卻學會了如何在遍地花海中,分辨甘草和千里香的長相。
也間接知道了那個人的名字,可惜不是那人親口提起。
「傾墨,這是今早的大黃,還帶著晨露,剛採摘回來。」那天他揹了兩大籮筐的藥草,回到那個落星湖畔的小居。
途中還餵食了幾頭對他充滿好奇心的仙鹿,這是他此生最平靜的時刻。
「謝謝,先放角落吧,我有事找你。」傾墨放下正在抄寫的藥帖,轉身取下書櫃上,那把沒了劍鞘的劍。
劍柄上的太極圖,在晨曦的日光中若隱若現,一把上等的紫霞劍。
「怎麼了?」他不解這個舉動,那是他的劍,而這一年來,他不曾穿上道袍,不曾執劍。
「碎塵。」這是他第一次聽見傾墨喊他的名字,「你傷已盡癒,可以回去了。」
「…什麼意思?」
「你該走了,花谷只留病者,和逝者。」傾墨將劍交到他手裡,碎塵望著他,卻從他臉上找不到一絲情緒。
他突然想到,有人曾說醫者寡情。
「我會走的…給我一點時間。」他轉身,望向屋外的水光粼粼。
「你要慶幸,你能活著走出這裡。」
這是臨別時他收到的最後一句話語。
晴晝海美名遠播,外人卻鮮少了解,生者自有天祐,死者只餘哀思。一死一花,是這片花海的由來,誰道醫者無情?他們的情都賦予了為逝者灑下的花苗,都灌溉了這滿佈山谷的哀愁。
他在最後的最後回望了一眼那片花海,那時的他藍袖白裳,身負太極。束髮高冠,道法自然。這是他原本的樣子,而這一步跨出去,已是長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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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大夫!大夫!」馬蹄和叫喊,一波波的傳入營帳。
「送進去。」
傾墨穿梭在兵荒馬亂的軍帳,血與水,腐臭和哀嚎。他從花谷帶來的師妹戰戰兢兢的接手剛送來的傷患,因為前線的號角又再次吹響,另一波的傷兵已經歸返營帳。
浩氣盟的天空湛藍,卻在此時染上血色。惡人谷進軍的戰況受到了抵抗,隨軍的萬花弟子,忙得焦頭爛額。
「師兄…要不要…建議谷主撤兵?」初出谷的女孩未見過戰場狼藉,已是六神無主。
「那不是我們該干涉的,谷主自有定奪。」傾墨揉了揉額心,衣袖上還有些土塵與血。
「將士可以倒,我們若倒了,誰來讓他們再站起來?」他拍了拍師妹的肩。
也僅是如此,這是醫者終要接受的試煉。
谷主撤軍的命令不久後發佈了下來,一是此役攻入敵方重鎮,目的已成,二是盟內內憂外患,提出了議和。
撤離的前幾天,傾墨幾乎陷入緊繃過後的昏睡,再醒時,白燭夜火,夜幕低垂,他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。
「你……!?」他驚詫的望著闖入帳中的人,手暗中握住了枕下的筆。
「…你不信我。」那人苦笑,丟下手上的劍,聲音中滿是苦澀。
「…碎塵…」傾墨坐起身,目光落在他頸側那道正逐漸淡去的傷痕,「你在這裡,不怕死麼?」
碎塵看上去比離別時更加憔悴,明明尚是年少,髮間卻有了幾絲雪白,然而他還是能一眼認出來……,那對和華山之雪一樣微顫著淡藍的雙眼,他從未說過那天他醒來時,令他多麼驚豔。
「你救我一命,若要討回去,我不介意。我已經在這世間,又貪得了三年。」他微微昂首,露出白皙的喉嚨,醫者的眼睛,可以看的到裡面血脈奔流的方向。
傾墨不語,拾起了他的紫霞劍,它不知吞噬過多少自己的弟兄,或許它也沒想到有這一天,指向自己的主人。想著,傾墨舉劍,抵上碎塵的咽喉。
他只是順服的閉上眼。
「我猜你已經不記得,當時昏厥的場景,和我救你的理由。」他握劍的手極穩,就像握著針一樣,稍一用力,脆弱的皮膚就會被劃破。
這一直是把銳利的好劍。
碎塵沒有回答,也沒有反抗。
「我早就知道你是浩氣盟的人…」傾墨說道,他感覺到碎塵的身體微震了一下,劍身不小心隨著一晃,一條細細血流冉冉淌下。
「明知是敵人,你卻把鎮山河下在了一個惡人的孩子身上。」
從前戰況慘烈,兩軍相爭,少年也成為招收的戰力,戰場無情,刀槍無眼。
匡噹一聲,傾墨扔了劍,伸手撫上碎塵頸側的傷。
「你差點害死自己,我好不容易救下,你要讓我的苦心白費麼?」
「我只是…不忍心,那麼小的孩子。」
然而他的鎮山河永遠護不住想守護的人,母親也是,那個孩子也是。那年狼牙兵亂,讓他自幼喪母,跟隨父親入了浩氣盟,一直到今天,他卻從未成功守護過一個人。
「傻瓜。」那個溫薄的嗓音如故,那人卻已將他擁在懷裡。
「不要…再趕我走了…」他輕聲哀求。
傾墨安靜了許久,突然扣著他的後腦,碎塵抬起頭,順從的接受那人有些粗暴的吻。
頭髮被扯得有些疼,血絲在口中化開,他卻願意,就此消失在這股炙熱之中。
✽✽✽
次日,碎塵從熟悉的清冷中驚醒,床側無人,只有那把冰冷的劍身橫躺著。他顧不得自己的身分,衝出營帳,怪的是惡人的守衛沒有並攔住他。
他感覺得到自己的顫抖,想幼時發現母親一去不回時的那樣。
「慌什麼呢?小羊仔。」
這時有人自身後擁他入懷,他回頭,看見的是一個紅豔的繡章,繡著惡人谷凌厲的雙斧。
「還給你,我在你身上發現的。」傾墨交給他那個繡章,和一個他帶在身上的荷包。
荷包裡是他用劍劃破的浩氣盟標幟,還有那年他偷偷在花谷摘採的,早已乾枯的花瓣。
「你……」
「我答應你,不會再趕你走了。」傾墨答到。
只是萬花谷並不收留傷者以外的外人,然而有了谷主的應允,未來的江湖,何須煩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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華山的積雪極厚,绽著淡色的藍,走過的來路印下深藏的足跡,然而此刻的那一對佳人,走得輕盈。
「你想去看看兩儀門嗎?」山巔有男子清朗的詢問。
「都好,帶路吧。」那個相隨的聲音回答。
終年雪,碎了多少凡塵,卻在抹日不知名的此刻,墨染了這整片山河。
【完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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